本报记者 黄俊峰 北京报道

“现在网上流传‘农业学大寨，工业学山寨’，现在山寨手机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。”

3月6日上午，上海全国人大代表团在京西宾馆进行小组讨论，全国人大代表、中国移动上海公司总经理郑杰对山寨手机发难，他的抨击似乎没引起多大反应。倒是全国人大代表、中金所总经理朱玉辰的一番担忧，引起了代表们的共鸣，也引发了在肯定政府刺激行为同时，亦需更敬畏市场的讨论。

“政府不能独舞，国家投资应起到杠杆作用，起到以小搏大的作用。目前看，政府热闹、民间偏冷。”朱玉辰道出了自己最大的担忧。

话音未落，郭广昌代表接过话茬，未开话筒就先“开了炮”:“我附议一下，这两天我就一直强调，绝不要以为现在遇到的问题都是外面带来的，其实也是这些年经济发展固有问题的集中大爆发，本身我们结构上就有很大问题。”

作为全国最大民营企业之一的复星集团创始人，郭广昌满脸严肃，犹如诵经般，庄重地念出他从商的头号法则:“我们一定要对市场怀有敬畏之心！”

其他代表纷纷颔首同意。顿了顿，郭广昌激动地胀红了脸，说:“如果都是政府在做，就会挤压民营经济的积极性和生存空间，导致整个经济看上去很大，但没有活力，最终结构性矛盾会更深、更大！”

在场的上海港务集团总裁陈戌源，有些坐不住了，这位来自国企的全国人大代表，语速急切地表示:“国有企业的负担和压力，要比民营企业多得多。”

这时另一位全国人大代表也发言，批评有的国有企业在物业管理上还要求垄断。

陈戌源再次披挂上阵，大声回应道:“不能简单地划一条界线，哪些是‘国退’的，哪些是‘民进’的，划不出这条界线来。我非常赞同广昌的意见，一定都要对市场有敬畏之心，不管是‘国进’还是‘民进’，都要按照市场原则操作。”

此时，引发讨论的朱玉辰，笑眯眯地“挑逗”郑杰:“建议郑总放过山寨手机，把空间给他们算了。”此言一出，全场欢笑，郑杰赶忙接言自辩。

“我批评山寨，不是说要把它给灭了，而是希望山寨能够在台面上竞争，增强自主创新能力。”郑杰不紧不慢地“卸去”外围舆论压力，便把话题再次转回到政府投资与市场效率的话题上。

“在危机情况下，强心针是一定要打的，但该‘消炎’的要消。结构性问题、改革如何深化的问题，一定还要推进的。”郑杰有关保增长和调结构的形象比喻，引起全场会意的笑声。

在获得肯定后，郑杰加重语气:“这次国际金融危机跟十多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不一样。现在是产能过剩，需求不足。一方面要打‘强心针’，一方面要‘开刀消炎’。真正的‘炎症’要消掉，这些总理的报告都点到了，而且很到位，关键是要落到实处。如果过多依靠行政手段，很难保证高效率。”